第06章 红杏出墙酿苦果2

　　“你们退出去，给我准备一辆车!”张振威仍不甘心，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。
　　“你们不要管我!”蒋曼玉哭泣地说。
　　曹正中说：“只要他不伤害人质，就答应他吧。”说完给了张振威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。
　　李大为和卢所长仍在犹豫。双方僵持着。
　　张振威冷笑说：“还是曹局是个明白人。大为，我把你的女人放了，让曹局来做人质，这总可以吧。”
　　“不行!”李大为断然拒绝。
　　曹正中目光暗示着李大为，对他说：“大为，你就别固执了。为了老百姓的安全，警察就得作出牺牲。”
　　“好吧。张振威我警告你，你要动了曹局一根头发，我就叫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。”李大为会意。
　　“只要曹局把我送到安全地带，我绝不食言。”张振威说。
　　卢所长说：“既然如此，你把蒋曼玉放了，曹局就过去。”
　　“先让曹局过来!”张振威紧张地说。
　　曹正中把手枪交给卢所长，来到了张振威身边。张振威推开蒋曼玉，迅速把曹正中揽过来，右手举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。
　　蒋曼玉扑倒在李大为的怀里，“哇”地哭了。“别哭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!”李大为拍打着她的肩膀，“唐秀丽，你把曼玉带下去，陪着她!”唐秀丽拉着蒋曼玉下楼去了。
　　“快出去，准备车子，不然我就毙了你们曹局。”张振威狂叫着。
　　曹正中坦然地说：“你们就按张总的吩咐做，放心，他不会伤害我!”
　　李大为、卢所长他们小心翼翼地后退着。
　　张振威狞笑着说：“曹局，你真有种!”
　　曹正中故作无奈地说：“抓了你，对我有什么好处?你如果把我过去的事抖了出来，我不也就完了？现在，我自告奋勇当人质，调查组对我会刮目相看，这也是张总平素说的政治投机。”
　　“曹局，你真识时务，活学活用。李大为脑袋不开窍，无法造就!”张振威奸笑着说，“曹局，现在怎么办?”
　　“出去时，右手拿枪顶着我的太阳穴，不过外面刑警、武警的枪都对着你，你一紧张，万一枪支走火，我完了，你也就完了，如雨点的子弹就会向你射来，你将是死无全尸。”曹正中漫不经心地说。
　　张振威迟疑地说：“那好，手枪做做样子，子弹不上膛。万一走火，我也必死无疑。”
　　“佩服，佩服，张总不愧是人中之王。”曹正中说，“走吧，能溜之大吉，是张总的造化。”
　　张振威把子弹真的退下膛，左手勒着曹正中的脖子，右手拿着枪顶着他的脑袋，一步一步向楼道走去。“退开，快退开!”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，一边向前移动着。
　　李大为和卢所长他们双手紧握枪瞄准着张振威，一边小心地向后退去。当地全副武装的刑警、武警都把枪瞄准了张振威。
　　张振威哪见得这样的场面，手哆嗦，腿也发颤，身子发飘。曹正中假作好意提醒说：“张总，你不要害怕呀。”
　　张振威豆粒大的汗珠直往下流，但他仍色厉内荏地叫道：“谁开枪，我就要打死你们曹局!”
　　下到二楼，张振威一脚踩空，打了个趔趄。曹正中瞧准时机，猛击他的右手腕，枪支从他手中脱落出去，又以猛虎下山的架式把张振威往楼下推。张振威使不出力气，李大为和卢所长他们趁机蜂拥而上，把他摁倒在地，又把他两手反到背后，押着他下了楼，走向停在宾馆门外的警车。
　　“曹正中，你出卖了我!”张振威挣扎着说，“我要向调查组抖搂你以前见不得阳光的事……”他浑身颤抖，说到最后已经是有气无力了。
　　曹正中鄙视他一眼，坦然说：“随张总的便，反正我已经向调查组交待了。”
　　张振威像泄了气的气球，彻底崩溃了。上当了，他万万没想到曹正中坦白从宽了。他原以为像曹正中这样的官员警察，只要捏着他们的把柄，就可牵着他们的鼻子走。要么是铤而走险，杀人灭口！哪个愿意玉石俱焚？
　　人，其实都是向善的。只是遭遇现实，放弃了坚守，选错了路。
　　成功抓捕黑社会头目张振威，似乎一切都要水落石出尘埃落定，李大为却轻松不起来，他知道，等待他的还有严峻的考验和艰难的抉择。
　　把张振威和肖军关到看守所，又增派警力严加把守，唐秀丽这才突然发觉蒋曼玉不见了，忙告诉李大为。
　　“我找找去。”李大为有某种不祥的感觉，拔腿就跑。
　　蒋曼玉去了哪儿呢?到她弟弟蒋小明那里，他说他也没看见。到了她几个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那儿，也说好久没见着她。腾飞休闲娱乐中心已封闭，她肯定进去不了。到公安局李大为的住房，也没见她来过。“走，到国土局去。”李大为说。
　　车子飞快驶到国土局办公大楼，李大为拉着赵雅琴跑上二楼办公室，焦急地问：“请问，蒋曼玉刚才来过吗?”
　　一个中年女同志鄙夷不屑地说：“来过，好像很快就走了。”
　　赵雅琴忙问：“请你想想，她说到哪去了?我们有急事找她。”
　　另一位年长的女同志说：“好像上卫生间去了。不过呀，上卫生间也应该出来了。”
　　“卫生间在哪儿?”李大为焦急地问。
　　“在走廊的尽头。”中年女同志说。
　　“快，我们去找找看。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来，李大为又拉着赵雅琴匆忙寻找卫生间。
　　女卫生间门紧闭着。“有人吗?”赵雅琴连喊三四句，也没有人回答。闻声赶来的人叽叽喳喳。门关紧了，里面肯定有人，怎么没有回应呢?
　　“怎么办?”赵雅琴担心地问。
　　李大为想了想，二话没说，飞起一脚便把门踢开了。大家惊呆了，只见蒋曼玉躺在地上，鲜血流了一大片。她割脉自杀!大家惊叫起来。李大为抱起她，焦急地大声说：“快闪开，我送她上医院。”
　　医院手术室，手术医生走出来。李大为和赵雅琴忙追上去，急切地问：“医生，病人怎样?”
　　“放心，她现在脱离了危险。”医生微笑地回答。
　　护士推着蒋曼玉到了病房，又忙着给她输液。李大为和赵雅琴买了两篮鲜花放在她的病床前，等她醒过来，睁开眼看到这些生机盎然的鲜花，该是何等的赏心悦目，心旷神怡啊!
　　这是在哪里？怎么这么噪杂？蒋曼玉的意识由混沌逐渐清醒。她记起来了，李大为押送张振威，东南县城是万人空巷。李大为成了英雄，她心里也无比高兴。可是很快发现自己被冷落在一旁，正视现实，李大为永远离他而去，她哪还有脸面重新面对他？她在李大为身边，是给李大为丢脸！只有逃离才是上策。蒋曼玉含泪离开了李大为，今生今世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了。
　　跌跌撞撞，蒋曼玉回到了国土局。可仅仅个多月时间，已经物是人非。蒋曼玉的办公室主任也被免了。昔日的同事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她，好像她恬不知耻……蒋曼玉万念俱焚，死的念头一瞬间很强烈地占据了她的身心：去死吧，去死吧，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？一切咎由自取……
　　后来，蒋曼玉隐约听到了李大为的呼喊，不错，这呼喊越发清晰。我要睁开眼，看他一眼……
　　“你看，大为，她睁开眼了。”赵雅琴惊喜地说。
　　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，蒋曼玉无比悲伤：“大为，你为何要救我？我走的太远了，我丢人现眼，无地自容……”
　　“曼玉，你也不要太自责，我知道你用心良苦，初衷是好的。只是这个社会变了，人心变了，我们迷路了，遇到了陷阱，遭受了劫难。经历风雨才见彩虹，脱胎换骨后我们才更坚强，对这个社会的病毒增加了免疫力，难道不是福兮祸所依？”李大为俯下身去，轻轻握着她的手，蒋曼玉也努力握紧他的手，双眼溢出了泪水。
　　“曼玉，你好好养伤，不要再做傻事了。答应我，想开点，其实在成熟的路上，每个人都免不了有犯傻的时候。热爱生活，珍惜生命，不管遭遇何等挫折，曼玉，答应我，好好活着。”李大为真心地说。
　　蒋曼玉感动地点着头，泪水夺眶而出。李大为忙拭去她脸上的泪水，心里也感觉到了坚硬的痛。蒋曼玉冲动地抱紧李大为，失声痛哭。李大为任由她紧紧抱着。赵雅琴别过脸去，默默地向病房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