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日了再说

　　曹正中慢条斯理：“我先说第一条捷径吧，蒋曼玉年轻貌美，吴洪伟早就垂涎欲滴，只要你从了他，这办公室主任还不是手到擒拿？”
　　“老同学，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，还说你和大为是好朋友，想出这样的馊点子，你要李大为脸皮往哪搁？”蒋曼玉抗议似的说，“我看罗萍比我有气质多了，要是她傍上了高官，你曹某人早就官运亨通了。”
　　“哼，打死我也不会这样做。正中，你说说第二条捷径吧。”罗萍说。
　　“既然你们不愿开放搞活，那只有选择第二条。”曹正中慢吞吞说。
　　“别卖关子，快说。”蒋曼玉催促说。
　　曹正中笑着说：“其实很简单，只要曼玉长个心眼就行了。你发现吴洪伟嫖娼或者赌博，给我们打个电话就可以了，余下的就由我和大为来完成。”
　　“这招够损的。”蒋曼玉若有所思。
　　李大为笑着说：“这阴招万万用不得，即使达到了目的，今后在官场哪还有我们立足之地？你看那些反腐官员，哪个官运亨通？人家防备你呢，甭想混了。”
　　罗萍笑着说：“老同学聚会，谈这些话题干嘛，来，喝酒，大家开开心心，一切顺其自然，不要强求，该有的一定会有。”
　　李大为附和说：“来，干一杯。”
　　喝了几杯酒，蒋曼玉的手机又不安分地响起来，她的局长吴洪伟要她去陪客。曹正中拦着她，李大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，让她去吧。人总是要折腾，才会感到有奔头。
　　李大为的提拔是竹篮打水一场空，自己的提拔肯定指望不了他。凡事靠自己，蒋曼玉决定主动出击，一举拿下办公室主任位子。年轻貌美又有才学，这是她的优势。吴局那眼神，要不是碍于她老公是刑警，早就把她生吞活剥了。要在社会上混，就得善于跟男人周旋，尤其是有权势的男人。一把手叫你去陪酒，你不去，你还想当办公室主任？没门！
　　没有不散的筵席，只是今晚散得太早了。没有谁指点江山，也没有谁激扬文字。散了吧，就这样散了吧。蒋曼玉早走了，李大为同曹正中和罗萍一同走出来，罗萍稍一挣扎，便从曹正中手里抽出手来，并肩往前走。
　　李大为看到这一幕，心里直乐，罗萍从不当着他的面同曹正中过分亲热。感情这东西微妙得真难以言喻。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，李大为怔怔地站在街上。罗萍的气质神韵仿佛天生适合穿警服，站在那里亭亭玉玉，青春靓丽，给人整个感觉就是棵挺拔的白杨树。
　　蒋曼玉是属于那种回头率比较高的女孩，心性却比较浮躁，冒进。想到自己孤零零的伫立街头，而自己的女人却在陪不相干的男人唱歌跳舞，李大为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。尽管他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，应酬应酬而已。但李大为作为男人非常清楚，男人都有猎色的本性，那些在官场上驰骋的男人一向自我感觉特别良好，更不知自己几斤几两，借酒轻浮也不乏其人。再有心计的狐狸，也有迷迷糊糊的时候。而猎人更善于设计圈套，让狐狸乖乖往里钻。
　　男人提钱再说，女人日了再说。多么残酷，多么现实！李大为担心起蒋曼玉来。但愿这是危言耸听。
　　心痛的感觉挥之不去，孤独伤感的情绪又萦绕在胸。想起工作上的不如意，李大为更倍感失落。望着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辆，他怅然地感觉到，走上社会参加工作这么久了，自己总是那么不合群，不入流。老想坚守点什么，总是被这份坚守弄得焦头烂额。李大为打了个寒噤，几分孤独，几分无奈，几分疲倦向他阵阵袭来。他咬着牙关，对自己说：挺住，一定要挺住。他又抬头挺胸，大踏步向前走去。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，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