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若凌霄

月关

修真武侠

“唐庶人,我是玄鸟卫,今奉陛下之命,接你一家回京!”
佛堂上,遍地尸体,贺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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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章 无妨,帮个小忙

莫若凌霄 by 月关

2023-6-4 00:06

  即日起,唐治成了御史台的“四推侍御史”中的第三推,东推。
  东推侍御史主要职责包括四方面:推鞫京城狱讼;弹举京城百官;知京城公廨事;总判台内杂事。
  其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弹劾,看谁不顺眼就弹劾谁。
  可以风闻奏事。就是我没有凭据,但我听人说过,或者我看着他像,那我就可以告。
  如果结果证明是我错了,错了就错了,也不用担什么责任。
  不过经过来济臣老兄这么多年来的努力,朝里头能弹劾的基本上都弹劾的差不多了,所以这项差事并不重。
  另一项重要使命,是监督刑部和大理寺,如果你认为他们违法了,或者程序不合法,那你就可以插手,可以直接去监审,也可以参与审判。
  从这一点上来说,御史台就相当于司法口的宪兵,职权还是蛮大的。
  不过,唐治上任,并没有玩什么“新官上任三把火”。
  他唯一做的事,就是让手下的令史把本朝的刑法全部给他搬了来。
  每天上衙当值,就让差役给他泡上一壶壶,备上两碟小点心,然后就翻律书,翻累了,就到后院里打拳。
  后院里有一棵枇杷树,亭亭如盖。
  唐治就在树下演练拳脚。
  对于唐治这种空降下来的官儿,其实基层官吏是没人服气的。
  能在这儿做个小小监察御史的,那在地方上都不知破过多少大案要案,全是刑狱高手。
  你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后生小子,直接比我们少奋斗三十年,做了我们的上司?
  不过,唐治有一点特别。
  他是郡王,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,他做了这侍御史,是高爵低就,委屈了他的。
  所以,台院的御史、主簿、录事、令史、书令史、亭长、掌固及一般的差役,也没心思给他用软刀子,平常心对待就是了。
  而唐治不是看书就是打拳,既不过问大家的工作,也不多嘴,渐渐的,也就赢得了他们的好感。
  最重要的是,哪怕你是个废物,你在一个高位上待久了,底下人也会从一开始的不屑、抵触,渐渐受到你权威的影响。
  所以,垂拱而治的唐治,与台院同僚渐渐竟相处融洽起来。
  自从监察御史岳小洛纳妾,没有大肆铺张,只邀请了三五同僚小聚,壮起胆子向唐治发出邀请,唐治竟欣然赴宴之后,唐治与台院的一班人,就更是一团和气了。
  一晃儿,一个半月过去了。
  唐仲平一开始还有些担心,渐渐也就放松了。
  看来这个三郎,还真的听了他劝,没在御史台搞什么事端。
  一直在暗中观察唐治的来济臣也放松了。
  以前,不管谁进了他的地盘,他都不怕,可唐治毕竟有一个郡王的身份,而且据他所知,陛下对这个皇孙,还是很赏识的。
  所以,他就像一头雄狮,看到了一只进入他的领地的更年轻更壮硕的雄狮。
  他一面要盯着这头年轻的狮子,看他只是路过,还是想取而代之,
  一面盯着自己的那群母狮,看看有谁对那只年轻的雄狮抛媚眼儿。
  岳小洛,就是受他指使去亲近唐治的。
  这就是打个样儿,岳小洛能如此亲近唐治,却没有遭到来大夫的制裁,必能引得一班想走捷径的御史蠢蠢欲动投向唐治。
  不过,效果看来还不错,除了被他授意的岳小洛,没有谁对唐郡王表现的特别亲近。
  而唐治也很有分寸,无为而治,上司满意,下属也很满意。
  ……
  壬寅年,乙巳月,丙戌日,五月初四,是个宜成亲的好日子。
  提前好几天,台院一些同僚,就陆续收到了其他衙门的朋友或者什么知交好友送来的帖子,邀请他们去参加自己子嗣或者亲戚的婚礼。
  唐治除了“东推”这班人,跟谁都不熟,红白喜事参加的都少,除了岳小洛纳妾那一次,也就和同僚们下值后小聚过几回。
  所以,唐治倒是躲了个清静。
  这日傍晚,快下值了。
  唐治把翻阅的律书插了个书签收好,便准备下值回府。
  到了廊下,却见东院的主簿郑若黔踟蹰于廊下,看到他时,方才挤出一副笑脸儿来。
  唐治对这个郑若黔印象不错,这人是个老实人,对谁都是一团和气儿,是台院里的老好人儿。
  唐治奇怪地道:“郑主簿,你有事么?”
  郑主簿吱唔了几声,硬着头皮上前,打了一个躬,道:“唐侍御,下官有个不情之请,唐侍御切莫为难,如果唐侍御不想应酬,那也不必去的。”
  唐治好奇地道:“究竟什么事,郑主簿,你总得先说个明白啊!”
  郑主簿尴尬地一笑,讪然道:“是这样,咳!下官……昨日前两日与连襟吃酒时,吹了个牛儿,说汝阳大王,与下官也曾同席饮酒,十分的熟稔……”
  唐治笑了起来,道:“你我都在东推为官,又是上下僚属,本来就极熟稔嘛,咱们也确实一块儿吃过几次酒,这有什么问题?”
  郑主簿难为情地道:“结果我那连襟听了,就想让我邀请唐侍御,出席他的婚礼。我……这个,酒头儿上,满口就答应了。”
  唐治奇道:“你的连襟?那你俩娶的是一对姐妹儿啊,那人娶的是你妻妹?”
  郑主簿干笑道:“他原来的妻子,是我的妻妹。不过,已经过世了,此番,是续弦。”
  唐治恍然,道:“那你二人处的还真不错,你继续。”
  郑主簿拾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,道:“其实,我也可以跟他说,已经邀请过唐侍御了,只是唐侍御另有应酬,也就答对了他了。
  只是,下官觉得,不管成与不成的,答应了人家,总该……真的邀请一下……”
  唐治就看不得老实人这么窘迫的样子,不就是去吃顿酒嘛,他汝阳郡王去人家的成亲宴上吃酒了,人家回头说出去脸上有光。
  虽说是小虚荣了点儿,成人之美的事儿,对自己又没什么损失,何必拒绝呢?
  再说,答应了这事儿,至少郑主簿这里,就欠了他人情。
  所以,唐治满口答应道:“就这?无妨,既然是你郑主簿开了口,那,我便去一趟。”
  郑主簿大喜,激动的打躬作揖。
  一激动,他也不藏着掖着了,道:“大王如此给下臣面子,下臣感激不尽。我那朋友的情况,我得先跟大王您说清楚,大王您再权衡决定要不要去。”
  这里边还有故事啊,唐治更有兴趣了,道:“你说。”
  郑主簿道:“我这朋友姓姬,叫姬逸轩。他可不是平头儿百姓,要真是平头百姓,下官也不敢冒昧地请大王您赴宴了。
  他是左领军卫录事参军,其父乃是前朝驸马,不过公主早已去世了,但是他大伯乃羽林中郎将,所以,家世依然显赫。”
  公主一旦去世,公主的一切都要被皇家收回,包括驸马的封号也要被收回,俸禄也要停发,基本上就是跟皇室没半毛钱关系了。
  不过,羽林卫,那可是北衙禁军之首啊。
  北衙禁军,是直属于皇帝的私军,这姬逸轩有伯父罩着,仕途必然也不会止步于此。
  但唐治听了,反而为难起来。
  军队是个很敏感的地方,而北衙禁军作为皇帝的直属部队,就更加敏感。
  唐治现在也不敢说已经完全摸清了神都的形势,虽然有谢家暗中帮他搜集着情报。
  他是想有所作为,但眼下的打算依旧是蛰伏,不想贸然露出峥嵘。
  于是,唐治为难道:“他是军将?这样的话,本王似乎不太方便出席……”
  郑主簿急道:“大王不必忌讳他伯父姬将军,实际上,冒昧相请,就是因为,他伯父不出席,而且因为他伯父不出席,所以许多人便也推却不去祝贺了。
  我这连襟气不过,想着若能请个比他伯父地位更高的贵客去,方能争回这口气儿来,才让我厚颜相邀的。”
  唐治奇道:“他大伯为何不肯参加侄儿的婚宴?”
  郑主簿苦笑道:“因为,我这连襟续弦的,乃是一个青楼女子,虽说是卖艺不卖身的,可终究是……”
  郑主簿无奈道:“他大伯无子,一直拿这侄儿当儿子培养的,因为拗不过他,原也答应,若他只是纳妾,便不干涉。
  可我这连襟,对那青楼女子用情甚深,非要给她一个名份不可,所以,就跟他伯父闹僵了……”
  原来如此!
  唐治听了不禁为之动容,在这个年代,为了一个女子肯和自己的长辈兼后台闹翻的痴情种子可不好找啊!
  尤其那女子是个青楼女子,出身风尘,哪怕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,名声也不好听啊。这就更加的难能可贵了。
  “成!这个忙,我帮了!”
  唐治爽快地道:“不就是去吃顿席么,我也不亏了什么,还帮了你那痴情的连襟,哈哈,请帖给我吧!”
  郑主簿大喜过望,连忙从怀中掏出捂热了的请帖,双手恭敬地递给唐治,感激地道:“多谢大王成全,我那连襟听了,一定欢喜不已,永远铭记大王的成全之恩。”
  ……
  “姬驸马?本朝有这么个驸马么?”南市,孟府。孟姜好奇地问
  金智聘解释道:“这位姬驸马,娶的是前朝开国皇帝最小的女儿,所以,论辈份,与当今陛下,还是平辈儿呢。”
  孟姜恍然,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  金智聘道:“姬驸马的儿子,执意要娶一个风尘女子,他那大伯跟他怄了气,许多人看他大伯面子,便也不肯赴宴了。
  可姬驸马只有这一个儿子,不想惯也得惯着,所以便央了十七公主,想邀宗主你为他的婚宴助兴。当初是十七公主邀宗主入宫,才被今上赏识,名扬天下的。
  所以,十七公主这个人情,咱们总不好拂了……”
  孟姜懒洋洋地道:“行了行了,那就还嘛,你也别为难,既在人间行走,哪有不沾人间烟火的道理,我没那么矫情。”
  孟姜抻了个懒腰,道:“我最近正觉身子骨发痒,都好久……”
  说到这里,孟姜突然神色一正,问道:“汝阳王唐治不去吧?”
  金智聘笑道:“汝阳王和姬家、和十七公主那边,俱无来往,怎么回去呢?呃……”
  金智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试探地道:“如果宗主希望汝阳王也去的话,那属下可以想办法……”
  “你想个屁!”
  孟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他不去,那就太好了。要是他去,我看,我就不用去了。”
  金智聘很好奇,从来没听宗主跟他讨论过男人呢。
  难不成宗主他老人家,终于想通了、开窍了?
  孟姜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,懒得把自己疑神疑鬼的说法说给他听,便摆摆手道:“行了,没事下去吧,别影响我吃鸡,眼瞅着都凉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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