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六回 小燕的遭遇

　　回到坝子，蓝萱和伊露已经洗完澡出来了，蓝萱坐在坝子上，一边梳理着头发，一边问孟婷道：“小婷，缸里没有多少水了，我们的衣服怎么办？”
　　伊露目光投向回来的杨默，说道：“让小杨去挑了，他力气大着呢。”
　　杨默道：“这里离挑水的地方可有好几百米，我把你们四个女的扔在家里，你们难道不害怕？”
　　“怕什么啊？”伊露咧嘴道，“我们才没有这么胆小。”
　　杨默逗道：“那刚才在里面洗澡的时候，为什么要魂不附体的大叫？”
　　“你还敢提刚才的事情，你刚才偷窥我们，我们还没有找你算账呢。”伊露狠狠地瞪了杨默一眼，“一会再找你算账。”
　　孟婷道：“今天就不用洗衣服了，明天早上我拿到小溪边去洗，我们一般都是在那里洗衣服。”
　　“还可以在野外洗啊。”伊露顿时来了兴致，“那我们明天一起去，顺便到溪里去游泳。”
　　“游什么泳呢，那溪水很湍急的，而且不干净。”孟婷走到门口，对杨默叫道：“哥，去帮忙把水提过去，小姨，我们一起洗吧。”
　　刘思怡也有些害怕养猪屋的环境，忙点头道：“那好，我们一起洗，这次不会再有蛇了吧。”
　　“哪有这么多蛇？”孟婷轻松一笑：“小姨，你似乎很怕蛇啊？”
　　刘思怡笑笑道：“是有些害怕，那次我和你哥出去玩，我一个朋友就被毒蛇咬啦，还好你哥处理及时，不然会有性命之忧的。”
　　孟婷道：“其实我们这些地方已经很少有蛇了，刚才看到的那一条，都是因为我家长久没有人才有的……”
　　杨默坐到伊露的旁边，余光看了看穿着睡衣的两女，心下竟然有些尴尬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，自己刚才实在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。
　　他和伊露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，就算看了她洗澡也无所谓，但和蓝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，这一不小心就给人家的身体看了，还真有些说不过去。
　　伊露突然伸过手来，捏住了杨默的耳朵，叫道：“臭小子，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。”
　　杨默本来想说，你的身子我早就看遍了，还在乎刚才那看吗，但想到蓝萱在旁边，这样的话也只能放在心上了，嘴上却是连连求饶：“我也不是故意的，要怪也只能怪那蛇捣乱。”
　　“少找借口。”伊露悻悻然道：“你进来的时候，本来是可以不看我们这边的，为什么偏偏要把目光转过来。”
　　其实她并不害怕自己给杨默看到，但是这小子看到了蓝萱的身体啊，她自然很不满。
　　我又不是得道高僧，要我对你们两个绝世尤物而不动一点凡心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杨默心中如是想，口中却是不停找理由辩解。
　　“露露，别闹了。”蓝萱拉了拉伊露的衣角，低声道：“羞人的事情就别提了。”
　　伊露转过头来，见旁边的蓝萱面色羞红，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蛋，逗道：“小丫头，你的心情似乎很激动啊？”
　　蓝萱没好气地瞪了伊露一眼：“死露露，谁激动呢，我是怕给小姨她们听到啦，那多不好意思！”
　　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，小姨她们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。”伊露满不在乎地说道。
　　“不和你说了，我进去睡觉了。”蓝萱起身走了两步，又似乎想起了点什么，过来拉起伊露的手，娇声道：“露露，一起进去啦。”
　　“嘻嘻，又害怕了吧。”伊露有几分得意道，“我的小乖乖，还是要我保护你才行啊。”
　　“去你的，我看你比我还胆小……”
　　晚上睡觉时，由于只有杨默一个人是男的，所以说他只有睡外面一间单人床了，伊露见杨默睡外面屋子，也很想跟着睡外面屋子，不过她要和蓝萱同床，而夏日里的蓝萱当有一点隐私，于是也只好和蓝萱一起睡里面那张大床。
　　外面两张床是7字形安置的，两张床的床头紧紧挨在一起的，晚上睡觉时正好说话，而杨默这张单人床又恰好是靠近通往里面厢房的门口，这样一来，他的位子就处于了五人的中间。
　　由于天气比较热，屋子里又只有一个风扇，蓝萱和伊露为了房间通风，并没有把两间屋子之间的房门关上，这样也正好方便和外面的杨默三人聊天。
　　闲聊一会，四女实在有些累了，纷纷进入了梦乡，杨默却久久没有入睡，静静地听着床头刘思怡和孟婷那均匀的呼吸声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　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内屋响起了一声开灯的声音，随即便是蓝萱轻柔的叫声，“露露，快点起来。”
　　“干什么啊？”伊露迷迷糊糊地问道。
　　“我要去上厕所，你陪我一起去吧。”蓝萱很少在乡下，而此时又是深夜，自然不敢独自出去。
　　“哎呀，自己去啦……”伊露爱理不理地应道。
　　“我的好露露，你起来吧，我害怕……”蓝萱心中暗道，这杨默家也真是的，为什么不在家里修一个厕所，害得我晚上小解都不方便。
　　“唔……”伊露咛嘤一声，翻了一个身，继续呼呼大睡。
　　“死露露，快点起来……”蓝萱拉扯了伊露几下，实在没有办法把她叫醒，在床边坐了几分钟，最后只有战战兢兢地穿上拖鞋，一个人往外面走来。
　　走到杨默床边，站了一会，想要叫杨默陪自己出去，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，毕竟自己和他只是朋友关系，哪能上厕所也叫人陪呢。
　　犹豫了一会，最终鼓着勇气往外面去了。
　　杨默早就被两人微小的声音闹醒，知道蓝萱心中害怕，看着她那颤颤发抖的背影，心下实在有些不忍，于是坐起身来，穿上拖鞋，跟着走了出去。
　　“啊……”蓝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，身子猛地抽动了一下，转过头来见是杨默，这才松了一口气，讪讪一笑，“我上厕所。”
　　“嗯，我给你开门吧。”杨默打开房门，站在门口处，说道：“你去吧，我在这里看着呢。”
　　由于去养猪屋要经过外面的坝子，而此时外面又漆黑一片，再加上偶尔一声乌鸟的啼叫，给整个夜色增添了许多诡异，蓝萱看了一眼外面，突然抓住杨默的手臂道：“你陪我去厕所吧，我怕……”
　　对这个城市女孩的害怕，杨默完全能够理解，他点了点头，然后跟着蓝萱一起去了养猪屋外面。在帮蓝萱打开电灯后，杨默站到门外，又道：“进去吧，没事的，我就在外面。”
　　蓝萱怯生生地进入养猪屋，推上门，口中还不停和杨默说着话：“小杨，你们应该在家里修个厕所啊！”
　　杨默微微一怔，应道：“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，当初就是这么设定的。”
　　“嗯，那倒也是，只是我自己胆小罢了……”
　　不一会，蓝萱就从里面出来了，在进门的时候，她目光有些羞涩地投向杨默，低声道：“小杨，谢谢你了。”
　　在她看来，虽然这是一件小事，但一般人却很难做到，半夜因为别人的事情起床是件很痛苦的事情，而杨默却是主动起来陪自己，那确实很不容易……
　　“小杨……”迷迷糊糊的杨默，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呼叫自己。他睁开双眼，见刘思怡坐起了身来，轻声问道：“思怡，什么事呢？”
　　“我上厕所，有些害怕。”刘思怡有些腼腆地说。
　　杨默明白刘思怡的心思，笑笑道：“我陪你去就是了。”坐起身来，穿上拖鞋，然后牵起刘思怡的手，再次往外面去了……
　　“小杨，你起来……”
　　“露露，你又有什么事呢？”
　　“什么‘又’啊，我要上厕所，你陪我去吧！”
　　呃，杨默心中叹了一口，要是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，在来的时候就应该买一个痰盂，也好方便她们在夜间小解……！
　　第二天早饭后，孟婷把昨晚上五人换的衣裳收集到一个桶里，说道：“我现在要去小溪边洗衣服，谁要和我一起去吗？”
　　蓝萱和伊露一齐响应，都愿意陪孟婷去溪边玩耍，孟婷望了望杨默和刘思怡，说道：“哥，小姨，你们都去吧。”
　　杨默也想去看看那边的景色，再说了，他昨天得罪了那写刁民，害怕他们伤害孟婷她们，自己理当时时刻刻保护在她们身边，于是让几女带上照相机和太阳伞，一起往西山脚下的小溪去了。
　　走了十多分钟，就见前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溪，小溪差不多有七八米宽，弯弯曲曲由西南方向流来，一泓曲水时放时收，时缓时急，宛如窈窕婀娜的少女，尽显清瘦神韵。小溪名叫龙凤溪，清晨的龙凤溪格外清澈，东方那缕霞红与其溪边的苔藓绿草相映在溪水之中，清澄缥碧连绵滴翠，在配上那远处的青山绿树，形成一幅秀色天然的立体画卷。
　　“好漂亮的小溪，哇，里面还有鱼呢？”伊露一脸兴奋，走到小溪边，伸下穿着凉鞋的小脚，在溪水中荡漾了一下。
　　孟婷指了指上游，说道：“到前面去吧，那边的水缓一些。”
　　几人向前走了几十多米的地方，来到了一段相对宽一些的水面，溪水的左面边上还安置了一排石板，此时正有两个十几岁的少女在上面洗衣服，那少女的洗衣声和溪水的流动声混成一片，形成一曲美妙的交响曲。
　　“小婷姐，杨默哥，你们回来了啊！”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看到杨默一行人到来，忙抬头招呼道。
　　杨默把目光投向那女孩，女孩接近一米六的个子，身子有些干瘦，皮肤比较黑，瓜子脸蛋上有不少斑点，头发也有些凌乱。眼睛很大，水灵灵的颇有灵性，不过那眸光转动之间，却有一丝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。
　　杨默还发现，女孩的脸上和手臂上似乎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痕，那好像是被人打的，心下兀自寻思，难道女孩的父母有暴力倾向，把她打成了这样？
　　他虽然不认识小女孩，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，笑笑道：“回来了，你们这么早就来洗衣服？”
　　另一个女孩笑道：“早上凉爽啊。”这个女孩更矮一些，也是十四五岁，鹅蛋脸，显得有些胖。
　　先前那说话的女孩望了一眼刘思怡等人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：“小婷姐，这是你家的亲戚啊，她们长得真是漂亮。”
　　孟婷应道：“是的，这都是我们在城里结识的朋友，她们都是第一次到乡下来玩。”边说边把衣服放到石板上，然后回头对杨默等人说道：“哥，你们几个就在草坪上休息吧，我洗就是了。”
　　刘思怡忙走到溪边，说道：“小婷，我来帮你洗。”
　　伊露也要过去，却被孟婷叫住了，“露露姐，你就不用过来了，这里太窄了，容不下三个人。”
　　伊露本来想去帮忙，但是那里确实容不下自己，况且她以前洗衣服都是用洗衣机，现在没有洗衣机了，自己也确实帮不上多少忙，只有跟着杨默和蓝萱一起坐在了旁边的草坪上。
　　“露露，那边有鱼呢，我们去抓鱼吧。”蓝萱提议道。
　　杨默心下一笑，这蓝萱还真是有趣，一路上总是想着抓鱼，难道她上辈子和鱼类有仇？他提醒道：“萱萱，那边溪水比较湍急，哪有这么容易抓鱼啊。”
　　伊露却道：“小杨，你抓鱼一定很厉害，不如你带我们去抓吧。”
　　杨默对抓鱼实在没有什么心得，而且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，现在还真有些困了，于是道：“没有渔网，是不可能抓到鱼的，我们还是躺在草地上休息休息吧。”说着，就用双手抱着脑袋，然后躺下了身来，眯起双眼望着天空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。
　　伊露站起身来，伸过脚来，在杨默的脸蛋上面晃了晃，不满道：“臭小子，快点起来，不然我踩你脸蛋啦！”
　　“不起来。”杨默索性闭上双眼，不去理会伊露。
　　看着杨默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，伊露还真想一脚踩下来，她收起小脚，愤愤道：“他不去算了，萱萱，我们去那边看看。”
　　杨默知道两个小丫头对这里充满了好奇，也不去阻止她们，只是提醒道：“小心一些，别太靠近水边了。”
　　“要你管，哼……”伊露回头恨了杨默一眼。
　　杨默微微一笑，又眯上双眼，欣赏起了美丽的天空来。这时，东方的霞光越来越明亮了，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，从那绿树丛中冒了起来，不一会，那火球就腾空而起，在彩霞掩映下射来道道光柱，映射在清澈的溪水里，波光粼粼，美妙美仑。
　　杨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，闭上双眼，静静地体会着大自然的美丽。
　　“小燕，你下学期上高中了吧，考的什么学校呢？”孟婷的声音清脆如歌。
　　小燕脸上划过一丝伤感：“还读什么书呢，等过几天家里稻谷割完了，我就和我表姐去浙杭打工。”
　　“不会吧，你不读书了？”孟婷有些意外，她知道小燕的爸爸在附近的煤矿厂挖煤，一个月好歹也有一千多块钱的收入，这样的收入，对农村家庭来说已经不错了，她应该不会因为经济原因缀学啊！
　　小燕放下手中的衣服，神色有些凄然地说道，“哎，我爸残废了，现在家里又欠了两万多的债务，哪里还有钱给我读书。”说到这里，声音竟然有些咽哽。
　　“你爸残废了？”孟婷惊道，“我上次回家，你爸不是还好好的吗？”
　　杨默听到这里，心坎也微微颤动了一下，忙坐起身来，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小燕。
　　小燕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而，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留下来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凄声道：“我爸才残废一个多月，是因为煤矿厂塌方造成的，当时差点没命了，去医院花了八万多块钱，才把命捡了回来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家里养伤呢。”
　　孟婷忙道：“既然是煤矿厂造成的安全事故，那医疗费用应该由煤矿厂支付啊？”
　　“他们一次性给了三万块，然后就不管我爸了。”小燕说到这里，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伤痛，低声抽泣起来，“我家用完了所有积蓄，还在亲戚朋友借了两万多块，还是不够我爸医治，现在我爸都快断药了……唔……！”
　　“这煤矿厂的人太过分了，你们为什么不去告他们？”孟婷愤愤然道。
　　“去过了，我和我妈都去镇政府好多次了。”小燕抽泣道：“可是人家有钱有势，而且和镇政府有关系，我……我爸又倒下了，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体弱多病的妈，怎么可能告得了人家……！”小燕换了一口气，又道：“而且煤矿老板都警告过我们了，要是我们再敢闹，就要……就要打死我妈，我哪里还敢再闹……呼……！”
　　说到这里，小燕更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，她想起那次煤矿厂打手来打自己和母亲的事情，当时那五六个打手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母亲和自己按到在地，用尖尖的皮鞋和重重的拳头乱踢乱打，把自己和母亲打得全身浮肿，脸鼻出血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！
　　她知道这些人是没有人性可言的，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，决定放弃就读高中的机会，和表姐一起去浙杭打工，一来不用花费学费，二来可以挣钱为父母治病。
　　“这些人是禽兽！”孟婷咬牙切齿道，“这些人太可恶了，我让我哥去帮你评理去。”
　　孟婷对小燕的遭遇尤为同情，因为她以前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，而现在小燕也突然从一个幸福的孩子变成了苦命的孩子，她仿佛从小燕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。
　　当然，如果是以前，孟婷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忍气吞声，不过她知道现在哥哥厉害了，自然想到了让哥哥帮忙为小燕打抱不平。
　　杨默听到这里，心下也是怒火冲腔，恨不得立即找到那些伤害小燕家人的混蛋，让他们通通受到应有的惩罚。
　　刘思怡也起了怜悯之心，忙走到小燕的身边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身子，柔声安慰道：“小燕，别伤心了，我们会帮你的，你爸爸也会没事的。”
　　“还是算了吧。”小燕忧虑道：“他们有钱有势，而且心狠手辣，我们是不可能斗过他们的。”小燕虽然知道杨默去城里打了很多年的工，但是他只不过是个孤儿，又怎么可能和人家煤矿老板斗？
　　杨默走到小燕的旁边，轻声道：“小燕，你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说说吧，或许我能帮上你的忙。”近距离看着小燕脸上和手臂上的那些伤痕，他心下更是愤怒，这些混蛋实在是太可恶了，我秦枫非让你们付出代价不可！
　　小燕目光落到杨默的脸庞上，见他那双坚定的目光，心下突然有些信任他，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，讲述起了这几个月发生的悲惨事情。
　　在小燕的讲述下，杨默也算是大致明白了这件事情。
　　小燕的父亲在东山脚一个叫“为民煤矿”的煤矿厂挖煤，三个月前，因为一次垮塌，小燕父亲和另外一个工友被垮塌下来的煤矿压住了身子，结果造成了那工友骨折和小燕父亲下半身严重受伤，那工友骨折倒是好处理，煤矿厂给了他一千块钱，他就不再找煤矿厂麻烦了，不过小燕父亲因为伤势严重，却是在医院去花费了八万多块钱，才把命捡了回来，现在依然在家里养伤。
　　虽然小燕的父亲在煤矿厂里工作多年，但是由于她妈妈体弱多病，所以家里也没有多少积蓄，而这次事故之后，煤矿厂借口当时是小燕父亲没有听从领班的指挥，故不完全承担事故责任，所以只支付了三万块钱的医疗费，结果使得小燕家庭经济异常紧张，不但花光了家里所有医疗费，而且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两万多块钱。
　　小燕一家人很是不服，于是就去煤矿厂理论，在得不到解决方案后，又去镇政府闹，然而，她们所收获的结果却是煤矿厂打手的一顿毒打。
　　小燕说着说着，又轻声哭泣起来：“杨默哥，我知道你想帮我，但是那些人实在是太凶了，你还是别去惹他们的好。”
　　杨默紧咬牙根，尽量隐忍着心中的暴怒，说道：“小燕，你先把衣服洗完了来，然后我们去你家看望叔叔。”
　　“嗯……”小燕转过身去，继续洗起了衣服，只是此时的她，眼泪却是不停地往溪水里掉。
　　杨默将手放到刘思怡的肩头上，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　　刘思怡知道杨默心中所想，微微点了点头，表示支持他的想法。“我先和小婷把衣服洗完，一会和你一块去小燕家。”刘思怡说着，又过来洗起了衣服。
　　杨默回坐到草地上，心情从刚才的轻松变得异常沉重来，他不敢去想象，面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在这几个月里受了多少苦，他更不敢去想象，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像她一样受苦的人们！
　　他不想去管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情，但是同情心过剩的他，又不得不去管这样的事情。
　　正在思讨之际，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伊露的惊叫声：“小杨，快点来啊，萱萱掉到水里去了，啊……，她被冲走了！”
　　杨默大惊之余，猛地从地上站起来，飞快往小溪下游跑去。